第六十三章:新仇旧怨_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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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新仇旧怨

  (六十三)

  有时候在想辩证关系,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具有社会性。但,现在有的人已经早早越过了道德的底线,变得人面兽心,这是个人杂念的驱使,还是社会性出了问题?

  灰蒙蒙的郊区此时的空气分外凝重凄冷,一辆孤零零的大货车此时在这三十多个持枪人员面前沉默了,傻傻地站直荒地上等待着强者的审判。

  按照奇米琪的意思,就在大货车停下的瞬间,那几根抵在宝马车门上的钢架便逐渐将前面的钻头切入到了汽车之中,站在前排的几个人此时也都收起手里的冲锋枪,慢慢将早准备好的那两罐从另外一辆货车上卸了下来的毒气搬了过来。大概又过了两分钟,等这几个人将倒入毒气的皮管从事先做好的洞口接到大货箱之后,随着一声急促的号令,两个气罐的闸门渐渐被打开了。

  随后的几分钟之内货箱不断传来拍打的声响,声音渐渐地微弱直至消失。又等了五分钟,随着下一声号令,这才将气罐的闸门渐渐关上。

  随着那个站在最后面一身西装的眼镜男的指挥,大货车前面那些人又连忙将那两罐毒气抬到了一边,随后抬来了另外两个涂着液体标签的罐子。又是同样的步骤,当皮管将这些高压液体注入到货箱之中,耳边明显可以听到像是雨打蕉叶的声响。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五分钟,一种淡红色液体便随着大货箱的后门缝隙流了出来。算算时间,现在车厢中的人已经全都命归九泉了,现在的任务就是收拾好现场,等着回去领红包。

  又是一声急促中暗带欣喜的号令过后,货车前面那几个已经戴上防毒面罩的人猛然拉开了货车的后车厢,扑面而来的就是那还未散尽的毒气,如若不是带着面具,估计到时红包一定有人替他收下。

  借着车外明亮的灯光,当这些带着面罩的人看到车厢的情景时,没有一人不感到即将窒息的压抑,一股股死亡的恐惧顿时便笼罩在了他们的上空。

  硕大宽敞的大货箱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一共有三具尸体。两幅血肉模糊的尸体安静的坐在宝马车的后车座上,满地全是碎玻璃,剩下的那具尸体双手被绑在驾驶座后面,面相惨不忍睹。

  见到眼前这个场面每个人心里都不禁冒出一丝恐惧,因为之前信息上说车上四个人,现在没有人知道第四具尸体在哪里?或者说是,那个人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悄然离开的。更没有人敢去想象,离开的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因为今天这四个人中,除了那个司机之外,其他三人中的任何一个有朝一日都会回来报仇的。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清理,随着逐渐散去的雾气,走进大货车厢这才知道原来车厢盯上有一块椭圆形的缺口,而那三具尸体的身份最终也都确定了:驾驶座上的是警方的卧底:离家傲;后车座上的那两个面目全非的人分别是:花鸣雨和秦羽凌。开始没人能理解为什么花家第一保镖会丢下自己的主人自己独自逃生,后来搬运尸体的时候才发现,秦羽凌身上又多出刀痕,花鸣雨脖颈和后背脊梁骨各有一个弹孔,而卧底司机更加惨烈:割了舌头,挖了双眼和耳朵,最终使用一根细钢丝勒死的。

  看到这三具尸体,有人认为是:秦羽凌是最先被花鸣雨杀掉的,而花鸣雨是被卧底警察开枪打中了脖颈大动脉,最后孔霆为主人报仇。有人则是认为秦羽凌打死了花鸣雨,孔霆杀死了他们两个,之所以静尸体弄得血肉模糊,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想让别人知道死者是谁。

  匆忙之中,众人将这三具尸体按照奇米琪的意思运到了奇家买通的那家化工厂秘密处理掉了。望着酸池之中逐渐融化的尸体,目不转睛。随着池中血红溶液逐渐流入管道,这里剩下的便只有那一怀永远也无法抹去的阴影了。这次收工之后所有人都匆匆回到了分赃的窝点,没人敢独自离开,更没人敢提议和往常一样出去聚餐畅饮。接过手中冰凉的现金,大家呆滞的表情之中夹带着浓烈的恐惧,你看我,我看你,独自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连电视都没人愿意开,只觉得自己身后多了一把漆黑的镰刀。

  然而这时中途跳车逃跑的孔霆并没有那些人想的那么凶狠,倒像是一条掉了门牙的野狗,多了几分野性,丢了几分凶狠:当他从急速的货车跳下的时候,即使借助树枝缓解冲力,但左脚脚踝还是崴到了。而当他拐着腿离开的时候,车上发生的那些场景已经一点一点的烙在了他的脑海里,永远也无法抹掉了,即使将奇家搞垮

  也许没有人能想明白本来可以不死的秦羽凌为什么会为花鸣雨陪葬;也没有人能想明白为什么宝马车上的卧底竟然是被秦羽凌杀死的;更没人能想的明白为什么是花鸣雨自己用枪对着颈部大动脉开了一枪。然而真相只有一个,但议论却层出不穷,而为安抚大众那颗渐渐翻腾的心,此时真相便不再仅有一个了。

  今天发生在宝马车上所有的所有对外人来说似乎已经成为了扑朔迷离的谜团,而此时没有完成任务的孔霆也没有想过回到花家。孔霆之所以没有回去,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花昀承让他为自己儿子陪葬,而是此时在他的心里也只有那么一个念头,也就是花鸣雨临死前最后那句话:“搞垮奇家,替我报仇!”

  有时事态的发展不经意间便夹杂了淡淡的戏剧性,拐着脚借着雾气渐渐消失在茫茫农田之中的孔霆不知走了多久之后,猛然的一个抬头却看到了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的花羽天。

  也就在双人对视的瞬间,一向都傲视苍穹的孔霆充满仇恨的眼睛在看到花羽天的瞬间顿时便安然无神了,满是血迹的衣服此时在逐渐流出的朝阳下显得熠熠生光。

  孔霆傻傻地站在不知谁家的农田中央,呆滞的目光一直盯着远处蒙蒙的农田小路,沉默不语,不知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是心中那股无尽的自责在不断地翻涌。

  刚刚逼迫奇米琪离开奇家的花羽天将奇家内忧推到了浪尖,然而还未等他回到家中便收到花鸣雨发出的求救信号,也就是那一瞬间,花羽天清晰的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冷风顿时冻结了他急促的心跳。对于这个脾气古怪掩藏傲气的哥哥,花羽天十分清楚,哥哥这个求救信号发出的同时,他们两兄弟便阴阳两隔了。而自己匆匆来到这里,能做的也只是俯身收起哥哥那具冰冷的尸骨而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过来之前,花羽天特意换了一身黑色的制服装,顺便也将哥哥那套一起买的黑色制服带来了。有时活人生前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将会是他死后的遗愿,之所以不经意,是因为不忍看到你伤心。

  两人孤零零的站在农田中央,虽然两人没有开口说话,但从孔霆的表情里,花羽天还是窥视到了哥哥的结局,看来今天这套黑色制服将会永远安静的摆在家族灵堂右侧冰冷的墙边了。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对于已近耳顺之年的父亲而言太过沉重了,这件事的处理方法稍作不慎,那么花家将面临史无前例的窘迫。

  花羽天深深吸了一口田间的冷气,稳稳地走到了孔霆的身边,抬起带着阿玛尼带表的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孔霆冰冷的肩膀,窄瘦的脸颊流出了淡淡的笑意,随着嘴唇的微翘平滑的脸颊闪出了幽暗的光泽:

  “寸断,你辛苦了,回去处理好伤口,先洗个澡...”

  平缓的话语不知为何花羽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完,简单的只剩下了两股明显变了节奏的呼吸声。

  随着花羽天骤然折断的话语,已是满脸泪痕的孔霆缓缓抬起头愧疚的神情布满了棱角分明的侧脸。还未张口,一股悲痛的涌动翻腾到了舌尖深处,两行热泪顺着干渴的眼角滚淌而下,一股充满怨恨之气的话语刺破齿缝射在了凄凉的冷风之中:

  “奇家!是奇家!”

  听到孔霆这句极度怨恨的话语,花羽天缓缓收回了拍在他肩膀上的左手,窄小的脸颊上再次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你现在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以后这件事你不要过问,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花羽天这句话明显没有说完,但看到花羽天的神情又像是说完了。傻傻站在原地的孔霆炽烈的双眼在花羽天这句平静的话语面前顿时便失去了怒气,呆滞无助的盯着眼前这个永远猜不透心思的小少爷,紧握的双拳缓缓张开了,呆滞的神情最终还是挂上了冷冷的苦笑:

  “呵呵...哈哈哈......”

  拾起了田间最后的那寸仇恨,孔霆迈起了沉重的步子,卑微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茫茫的白雾之中。

  不知孔霆的右脚在第几次落地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脑中却未散去花鸣雨的往昔的身影。不知花鸣雨亡去的灵魂在空中盘旋多久,孔霆垂放裤间的双手猛然紧握,发出‘咔咔咔咔’一阵关节摩擦声。还未等这阵响声消散,孔霆猛然仰首望天奋力一声震天怒吼: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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